血腥暴力预警，PP值升高预警
黑色轿车停在诺那塔正门口，两人同时从车上下来。入口处遭到暴力破坏的警备多隆显示这里已经有人非法闯入。
“非常抱歉，还是没赶在他们之前。”
烈空不在意地说道：“不，来得正好。有些事，我可以做，但不能被人看到是我这张脸做的。他们闹过了，把监视器关了我才好行动。”他把耳机塞进左耳，接通了通讯：“木村。”
“在。通讯良好。”
“诺那塔地下建筑部分解析清楚了？”
“啊，那个……时间太紧了……”
“嗯？”
“清楚了。”
“Caelum?”
“在呢。”
“对方的黑客是电子战的行家，不要掉以轻心。”
“老板，对我有点信心行吗？”
“看来你的状态不错，那我放心了。”烈空暂时掐断了通讯，对站在身旁的司机说道，“屠，你留在这里。狡啮不久后应该也会过来，不要让他们进入地下。”
“如果阻止不了呢？”
烈空一挑眉：“你不会直接把人干掉吗？”
屠不说话，烈空想狡啮死不是一天两天，但碍于夜星一直没办法下手，自己还是不要趟这浑水，快点想个办法为妙。
烈空拎着手提箱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了不存在于楼内导航的地下12层。虽然通风系统依然在运作着，不过空气中还是有些闷热。面前的墙壁是以两米见方的整块合金拼接而成，严丝合缝，看不出丝毫的迹象显示这墙之后会有什么。把小型通信基站拎在手里的烈空听到耳机里的木村肯定地说这里就是入口。由于金属构造的静电屏蔽效果，里面的情况，耳机另一端的后援也不知道。
“因为设计者在掩盖-4层之下的存在上花费了太多的心血，之后的设计反而非常简单直白。唯一出入口，唯一行进路线，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从建筑图纸来看，你现在面对的这堵墙是它之后的空间的唯一可能的入口。你眼前这块合金的重量与其他块不同，是最轻的，应该有什么开启的方法。但是细节在建筑图上看不出来了。”
烈空应了一声，将手按在墙上，抚摸着冰凉光滑的金属表面，思考着进入的方法。“Eirene，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耳机里传来的童声让同样在频道内的木村和黑客吓了一跳。
“我猜，是光弧一号或者二号。”
“没错，西比拉系统的基础运算支持者，广宏集团的超级计算机光弧二号。210台机柜，占地1800平方米，除了正常计算的信号通路，用金属板隔绝外界入侵，那么日常的养护必须是由人进入机房完成的。”烈空把手提箱放在脚边，左手也按在墙上，右腿后撤，居然开始推墙？
僵持了半分钟之久，三米见方的金属墙板终于被推动一丝后，自动掀开，机房的冷气扑面而来。即使是体能优秀的烈空此时也有点喘了。
“你是……怎……怎么猜到的？”木村结结巴巴地问。
机房的照明灯自动开启，烈空拎起箱子眯着眼走了进去：“猜？这金属墙上有一双手印粗糙度和别的地方不同。这个管理员不仅是个强迫症，每次都推着同一个位置，而且是个用着义体还要给义手上护手霜的家伙。这厚生省的水真是深的不得了啊。木村，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家兰姬哭得我都听到了，去吧。”
木村白隼瞬间下线。从帝都建设的数据堆里把自己拔出来的男人感受着房间里的安静，看一眼在玩具堆里睡着的小女儿，放松地笑了，关了电脑，把兰姬从隔离围栏里抱出来放进小床里。兰姬咂咂嘴，翻身睡得更香了。
“老板，一共四人向下进入了无监控区域，预计两分钟后达到-12层。为首的是目标黑客，携带了改制枪械，后面的三个头盔男分别持有射钉枪、链锯和拐棍。”
不在意地“嗯”了一声，烈空找到操作台，坐下来打开了屏幕。将外接硬件联入端口，屏幕上开始刷新各式数据库和计算的权限。
“检测到1849个数据库，248项权限，正在处理中的49372条指令和反馈。需要你注意的是正在赶往诺那塔的12号义体禾生壤宗和51号未命名义体。”
“51号？这么靠后的编号？西比拉这些年也是不安分得很啊。”烈空还在自言自语着什么，听力出众的他听到身后的轻微响动，条件反射地移开了身体。一枚射钉弹擦过他的耳边打在了电脑显示屏上，直接射穿了薄薄的屏幕。烈空猛地站起，一脚把身下的椅子踢向射钉弹来的方向。连续射击被干扰的头盔男在椅子的冲击下有瞬间的重心不稳，烈空已经趁此机会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面前，按住他的右上臂，右手的手术刀精准地送入了头盔下裸露的脖颈。割入，转90度，拔出。喷射状的鲜血昭示着被切断的是颈部大动脉。
烈空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射钉枪，举着头盔男的身体挡在身前，瞄着后面的一人的下盘就是连续五发射钉弹。火药推进的射钉弹威力极大，两枚长钉嵌入后一个人的左腿里，他踉跄着后退，举着链锯的双手防御性地向前挥舞着。烈空丢下捂着脖子试图止血的第一个头盔男，几步蹿到他身侧，一腿踢向他的膝弯。本就受伤的左腿再也不能支撑身体，烈空还按着他的后颈，链锯男直接跪了下来。高速转动的链锯削开了小半边头盔，割锯着其中的头颅。
链锯男嚎叫着。烈空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很快惨叫就没声了。烈空抹掉头发上沾染的红色，欣赏了二十秒金属切割骨质的让人牙酸的“嗞嗞”声，站了起来。
“那个拐棍是什么样的？”
耳机那头的后援听了半天这边的打斗，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PPR水管，三接头改装，从挥动的惯性来看，其中应该填了砂土或者铅珠加重。”
“行家。”烈空微笑着，做出如上判断，退回操作台前，打开了箱子。第一层的手术器械组合闪着银光，青年手法轻巧地打开了夹层，取出了其中的枪械。
SIG P226半自动手枪，9×19mm口径型，弹匣容量15发
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西比拉治下的日本的武器，烈空堂而皇之地拿在手里，推入弹匣、子弹上膛、解除保险一气呵成，娴熟得如呼吸一般自然。“Eirene，这里你自己看着办，我得下去找人了。”
拿射钉枪的人在前，拿链锯的在后，这样组合本来就有问题。而且之前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厚生省文职人员杀得太顺手，掉以轻心，才被烈空一击得手。烈空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但对面有强力武器，还是个老手的话，还是用手枪解决更省事一些。
和佐佐山执行官不同，烈空的战斗力高归高，对战斗本身却是兴趣缺缺。佐佐山享受和人性命相搏的快/感，享受血管里流过的肾上腺素，甚至享受战斗带来的疼痛和濒死体验。而烈空，非常不可思议的，怕疼。能不冲锋陷阵绝不冲锋陷阵，和佐佐山组队的时候，能给队友出个嘴炮就了不起了。一旦他加入战斗，那一定目的明确，最高效率地把对方打死（残）。
烈空沿着楼梯向下走的时候，眼镜的红外夜视仪功能早早就把拐棍男标示出来了。守在西比拉系统入口处的拐棍男怎么也没想到，自负近战高手的他会在十几米外被人一枪打中。
合金墙面上被撬开了一块，露出了连接端口，上面还挂着外接密码破解器，这扇门显然就比机房的门开得小多了。烈空给拐棍男脖子处补了一枪，涌了一地的血，迈步走进了亮堂的内室。
煞风景的白色空间里排列着的大量的‘脑’。那些脑作为机械零件被泡在维生营养液里装在透明的玻璃箱子里。脑的容器就像电子零件一样规则地排列着。导轨滑杆架在那些脑的上空，使机械臂可以滑动到目标位置，取出或者放回脑子。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插入脑中的各色电极和五颜六色的信号导线。信息的接收、处理、反馈……由众多的脑子组成的女巫，管理着整个日本的方方面面。
“这玩意就是……西比拉系统的正体。”崔求成说着，从心底发出愉快的笑，“都用不着摧毁，只要把这东西公诸于世，这个国家就完了，这回真的会造成暴动，谁也挡不住了。”
烈空左手拎着手提箱，右手的P226手枪掩藏在身后，边走进来边说：“早知道这里的中枢控制系统那么容易被侵入，我就不费那么多功夫从建筑方面找漏洞了。”走到黑客身旁，略微一顿，继续道：“真是优秀啊。为我工作怎么样？”
崔求成心中警戒，脸上却客气地带着笑：“不了，我还是觉得跟着槙岛更有趣一些。”
“嘭。”
技术兵出身的黑客半举着改装手枪，难以置信地看着相貌俊美的青年以他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开枪，不甘地倒了下去。无机质的义眼沾到了眉心弹孔里流出的鲜血，反射出浑浊的红光。拍摄中的手机砸在地上，磕坏了一个角。
“诶，客套话而已，还当真了。”
烈空将手枪别在腰后，放下了箱子，右手置于左胸口，左手置于腰后，朝着大脑们行了绅士礼。接着，后退几步，助跑起跳，一跃而上到盛放维生玻璃箱的基座上。烈空从容地走在基座上，巡视着两百多个大脑。然后，在其中一个维生箱前停下了脚步。没有编号，也没有标志物，大脑的区别更不可能靠肉眼看出来。但他却是直奔这个而来。烈空掏出一个把手状的工具，两端连着吸盘，按在玻璃箱上，把这个单个的大脑提了起来，转身就走。
走到尸体旁边时，烈空犹豫了片刻，把原来的手提箱扔进崔求成怀里，一把抓着他的后领就拖出了西比拉的百脑汇密室。
烈空两手带着重物，开始向上返回，一路上独特的嗓音哼唱着童谣改编的小调，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诡异地回荡：
Nona Tower is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Nona Tower is falling down,
My Fair Lady.
童谣改编自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https://music.163.com/#/song?id=5662857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