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空上到-8层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拖着崔求成的尸体爬楼梯？太沉了。但是没办法。已经全力拦截12号禾生壤宗和51号了，也只能延缓片刻。自己最终还是要被堵在诺那塔里的，到时候就靠这具尸体说话了。
终于上到-4层，也就是正常使用的楼层的时候，烈空看到屠正抱着一个明显受伤过重，活不了了的小文员拖着滕秀星让他救人。
“我说了我没办法了，我tmd只是一个执行官好不好？我是来打击犯罪不是来救死扶伤啊喂！”
“可是你难道就这样看着他去死吗？你们警察的职责难道不是保护市民吗？”绝望、希冀、恳求在屠面目平凡的脸上生动展现。
“我就算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呢？打伤他的罪犯就在楼下，你让我下去找他们算账行不行？我求求你了。”
屠不再说话，就是死拉着滕，哀切地盯着他。
他值一座小金人。真的。
“屠。”
屠眼里要掉不掉的泪水瞬间就被挤出来了。他表情冷峻地一把丢掉怀里的小文员，站直了身体，向烈空垂首示意。
烈空的右手依旧拖着崔求成，左手的大脑维生箱蒙着一层黑布，递给了屠。
“夜……烈空？你怎么也在这？这家伙是你的人？！”
“啊，我的司机。”
滕看向烈空右手拖着的尸体，皱眉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从刚才半小时前支配者就显示圈外，西比拉系统是被他们破坏了吗？”他其实还想问眼前的男人是怎么获得权限在没有监视官的情况下离开本部大楼的，又是怎么知道诺那塔这里发生的事情的，犹豫之下没有问出口。
烈空看了一眼那亮着红色指示灯的武器，把手松开。崔求成“咚”的一声倒在地板上，露出了眉间的弹孔。
看到这个非常规创口，滕心里一紧。就听到空出了双手的烈空站在他面前几米处，注视着他：“你愿意完全信任我吗？把身家性命全都托付给我吗？”滕呆呆地看着衣服上还沾着血迹的烈空，没有立刻回答。
烈空的腰后，别着那把P226，以滕秀星的性格来讲，长时间的犹豫就是拒绝的一种。5,4,3,2……
就在他动了杀心之前的瞬间，滕微微抬头看向高个青年：“可以啊。我愿意信任杂贺夜星。”
“……呵”烈空闭眼轻笑，“结果最终信任的并不是我吗？”
年轻的男孩摊手：“虽然你对我更好，更有趣，更会玩，但是完全信任你这种事，我做不到。刚才我要是不答应的话，就和地上那个一样下场了吧。”
烈空听到这话没有丝毫内疚，脸上笑意不减，抓过滕的左手，两边的手环互相对准，滕的手环“嗒”得解开了，落在地上。
滕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手环的功能之一是通讯终端，但还有一个功能是用来定位执行官以防止叛逃的。固定在手腕上不得取下，如果暴力拆解，发送信号给公安局本部的同时还会释放电流麻痹执行官。总而言之，是执行官们乖乖听话不敢反抗的主要外因。
而烈空就拿自己的终端扫了那么一下，就解开了？！
烈空蹲下去，把手环捡起来交给了屠，转头看向滕：“你等会儿就跟着我的司机一起离开，你自由了。”
“自由了……吗？”滕茫然地看着自己被手环遮挡下显得比四周白了一个色号的痕迹，下意识地跟上了屠的脚步。
烈空抬头看向墙角的监视器，眨了眨眼：“做的不错，Eirene。”
两人离开后半分钟都不到，禾生壤宗的身影就出现在了-4层的电梯里。看见西比拉系统的代理人完好无缺地站在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稍微放松了一些的表情：“情况怎么样？”
“入侵者已经全部歼灭了。只是……”烈空踢了一脚崔求成的尸体，“这家伙信息技术兵出身，被他钻了空子，植入了病毒，现在西比拉只有外围机械计算能力还能正常使用，核心计算完全下线，PsychoPass检测不了，支配者用不了。”
身材苗条的中年女人微不可闻地“啧”了一声，眉头挑了起来：“倒是小瞧他了。那个免罪体质呢？”
“常守监视官和狡啮执行官追着他上到顶楼了，战况不明。”
“如果那两人没能逮捕他，我命令你开枪阻拦他，不过要留下他的性命，最重要的是不要伤了他的大脑。明白了吗，烈空？”
烈空将弹夹退出来确认了一下里面剩余的子弹数量，重新推回，不在意地说道：“好说。”
禾生壤宗的嘴角提起一丝微笑，示意烈空一道坐电梯回到一楼：“你比夜星好打交道多了。”
他们在一楼大厅收到了常守朱的报告，已经制服槙岛，但是俩人均负伤，狡啮受伤严重且不能移动，需要医护人员立刻前往。不同类型的多隆从运载车上下来，跟着两人一起上楼。
待他们爬上最后几节楼梯，就看到两个大男人都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小朱一个人坐在地上，眼神复杂地盯着白发男人。
“常守监视官。”
“局长！”
禾生阻止了小朱挣扎着要起来的动作，赞扬道：“做的不错。”
烈空用笔灯照了一下槙岛的眼睛，检查了一下头部的情况，转头问小朱：“犯人的情况没有问题，只是，他是被狡啮敲晕过去的？”
“呃……”监视官不好意思地挠脸，“其实……是我干的。”
烈空惊讶地看了一眼小朱，出于礼貌很快移开了视线，起身到狡啮身边接着检查。狡啮的情况比槙岛严重多了，颧骨骨折①，脑震荡，右肩和腹部都有激光造成的深度伤口，虽然激光的高温瞬间碳化了组织结构防止了大出血，但是工程用的激光锯在穿透性方面比冷兵器高出好几个层次，脏器的损伤已经严重到了让烈空产生了“这样还能和槙岛打一场也是不容易”的想法。不过，换个角度，狡啮都带伤了，槙岛还没能干掉他，反而被一个女孩子打晕，也是垃圾。把两人都抱上担架，让多隆运下去，烈空走到禾生身边，注意到常守朱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们会把槙岛暂时先押送到所泽矫正所，常守监视官带执行官回本部治疗。现在外面的暴动还没有结束，兵分两路要更加小心。”
烈空走出厚生省大厦，望着黑色涂装，印有公安局双蛇杖标志②的运输机，知道没能拦截住她的原因了：地面交通可以制造车祸形成拥堵，但对付飞行器，总不能公然把火箭筒拿出来吧？
禾生和烈空带着槙岛上了运输机，烈空又开了一次手提箱清点手术器械，问道：“所泽的器械条件可以支撑手术吗？”
禾生拿出抽屉里的一本书，放在桌面上，笑道：“可以的。不过暂时不急，我还有话想要和我们的新成员说。”
烈空点头。
“西比拉现在这样的状况，是哪位代理人负责？”
“代理人的身份相互之间也是保密的，停止你的探询。”
“支配者无法使用，意味着我们的战斗力前所未有的低，这时候进入满是潜在犯的所泽，是相当危险的。”
禾生从桌下拿出那把支配者，莹莹的蓝光显示它正常工作的状态。
烈空点头：“那就没问题了。”
①从动画的表现来看，狡啮受到槙岛的那一踢，没有当场晕死过去我就很惊讶了。重度脑震荡两三个月疗养没跑的，结果那么快就治好了，我也只能感叹未来医疗科技的快捷了。颧骨骨折应该能减轻大脑受到的直接冲击，就那么写了。反正医疗先进也不会影响他那张帅脸。
②不是很确定这个标志是厚生省还是公/安/局的。因为公安局隶属厚生省，所以是哪一级的标志都说得通。如果有人知道，请务必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