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元也在打排球,所以自认为会是小排球终身厨。墙头多,产出少,求评论,求捉虫。

[PP同人]Versus(对抗)54格林童话

湿润温和的风吹进房间里。

窗下的书桌上摆着一枝樱花,最后残存的花瓣在风中又被吹落了几瓣。

黑色的小蛇缠绕在树枝上。

不那么好闻的牛肉汤的味道。

平静地躺在床上的老人,双手互握置于胸口。

散落的核桃仁。

夜星猛地回过神,嘴唇上有黏腻的液体渗到舌尖。夜星撑着头,用拇指抹去平板上滴落的红色液体。重新亮起来的屏幕上显示着商业并购方案的一部分。一次次深呼吸,把快从嗓子眼里跳出去的心脏拽回胸腔,他看了一眼时间。

3月10日19:53。

距离副人格上一次出现六天又18小时。

他快不行了。

每天只靠浅层睡眠维持需要,植物神经紊乱、心悸、咳嗽、胃痛,现在已经发展到出现幻觉了。

他应该要去睡觉的。晚十点到早六点,完完整整的八个小时的睡眠。

但是不行。

熟悉的大床,柔软的枕头,暖和的被子……

不行!

不行。

从深度睡眠中醒来,烈空比自己的出现概率高出太多了。他已经在自己严防死守之下和槙岛接触过了。如果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不,不是协议这样还算平等的东西,只要给槙岛一点暗示和指引,和自己手里有的一点资源,这个纯白能把天都捅破了。这太危险了。

扇岛就好比硝酸甘油,极其危险易爆,要做成救命的药剂,需要白石远这个重要的稀释剂和稳定剂。让废弃区成为那些被西比拉拒绝或者拒绝了西比拉的“少数派”的容身之所,而不是一个随时能把大家炸了的火药桶。但是他还没确定继承人就死了。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夜星看着淡红色的水流渐渐变得清澈,打着旋从下水道流走。镜子里的青年脸色苍白,眼神中带着一股抑郁。

白石远如果有正统继承人,情况或许能比现在好很多。只要他和白石远的立场相同,哪怕能力差一点也不是大问题,自己也不用事倍功半地花力气提防槙岛。一个不在西比拉控制之下的、聪明又天生反骨的冷血变态。真是哪个词拎出来都让人头疼。杀掉他倒是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可惜不在可选范围中。

夜星走到书架旁边抽了本《瓦尔登湖》,恰好翻到一页看到这样的句子:“大部分人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所谓的听天由命,不过是一种习以为常的绝望”。夜星自嘲地笑了一声,把书推回去,把《格林童话》拎在手上。夜星坐在沙发上,开启保密线路,按下一串数字,说着德语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接着尖锐的女童的欢叫让夜星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人色。

说了半个小时硬梆梆的德语,夜星又尽可能用柔和的声线读了好几个故事,才结束了通讯。删除通话记录,确认通话没有被窃听。做完该做的事情之后,房间里瞬间的安静让夜星发愣,接着就是一股歇斯底里想要破坏这种森冷的死寂的冲动。

怎么样都好,快来个人和我说说话吧。

美好的时光短暂得好像是错觉。

现实中的漫漫长夜永远不会迎来温暖的阳光。

夜星打开小铁盒,将一颗巧克力含在舌尖。醇厚的香甜犹如一滴融入意式浓缩的牛奶,化解不了漆黑和苦涩。毫无预兆地,夜星在站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重重倒在了地上失去意识。花盆里的植物受到地板震动,娇弱地飘落一瓣尖上略见枯萎的白色花瓣。

扇岛废弃区。

藤田医生邀请异国的前辈:“新仪器已经就位,参数调整完毕。明天手术的准备都完成了,一起去喝一杯吗?”

柯林斯从仪器的调试报告上抬起头来,笑问:“虽然白石夫人要求尽快,但是明天就手术还是有些赶的,这都不影响今晚去喝酒吗?”

“喝茶也不是不可以的。”中年男人耸肩,“只不过酒精能帮助睡眠,咖啡因会影响睡眠。”

“我猜,你只是想和我聊聊。”

“关于你私人的,医术之外的经历。”

白发苍苍的外国老者叹了一口气:“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有着三十多年的神经外科手术经验却选择在废弃区里隐居,是个人都会好奇的。”

藤田摸摸下巴的胡茬:“扇岛的每个人都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过去,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能强求。不过有一点,你是一个外国人,身在和外界交流最多,偷渡入境离境都很方便的扇岛却不回母国,在你这个年纪是很少见的。”

“回不去了啊……”

“柯林斯医生,这是槙岛君的身体数据,他的各项指标都已经符合手术要求了。”年轻的藤田从开着门的办公室外走进来,注意到自己破坏了某种气氛,尴尬地停住脚步,食指指甲划着平板电脑的背面。

她的父亲无奈地朝天花板放了一个白眼,接过了平板,核对了一遍数据:“槙岛的身体素质确实很不错,恢复得比预期快很多。”说着,递给柯林斯。

“作为一个日俄混血,他应该有如此表现。”

“虽然有白人血统很明显,但你怎么确定是俄国呢?”

柯林斯迟疑了一下:“直觉吧,外国人见多了你就会发现区别还是明显的,哪怕不是日俄,也是日本和斯拉夫人的混血。”

藤田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另一边的医生就没有那么悠闲了。

唐之杜被警报声吓得咬了六合冢的嘴唇一下,心存愧疚地不得不同意带着六合冢奔到医疗室。此时,昏迷不醒的夜星已经被狡啮抱到检查仪器上了。用权限启动各项检查之后,立刻听到狡啮气势汹汹地问:“怎么回事?我接到警报进到房间里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而且没有办法叫醒他。”

唐之杜一手划动着平板上的检测数据,一手耙梳着自己的金发,对着黑发男人就吼了回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给我闭嘴让我分析他的数据!”

六合冢看着自己的同事在不大点的地方来回打转,金发的医生盯着屏幕把键盘敲得嗒嗒直响,凑到床边,看了一眼夜星。

他看起来很平静。面容放松,四肢舒展,就像是普通的睡觉的状态。除了呼吸的频率略快,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需要给医生发警报的病症。

“@#&¥%”就听到唐之杜骂了一串脏话,“脑电波异常波动。”

“啊?这不是常规体征检测项吧。”

“当然不是。但他是个双重人格啊,这项检测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反映他的精神状态,对他来说是个常规项。”

“难道昏迷也是双重人格导致的吗?他的神经官能症更有可能吧?”

“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水平行吗?考虑到他的病史和药物史,血检和注射镇定类药物我是第一项做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出现这种昏迷不醒的情况。他的神经官能症更多表现为头痛,之前没有已知的昏迷的前例啊。”

狡啮皱着眉,目光移动之间,注意到旁边神色冷峻的六合冢的嘴角,上面的咬痕泄露了医生之前的行踪。那甚至都称不上是推理,只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他的心思不在那上面。现在夜星昏迷的情况让他想起了几年前,他被杂贺老师接回本宅休养的那一个月,仅有的几次探望,夜星都“睡着”,再次在仁粧见到他的时候,他有了一些当时自己没有注意,之后想起来十分微妙的变化。所以,基本可以断定是那段时间诞生了“烈空”这个人格。现在夜星又陷入了这种昏迷,也是因为烈空的原因吗?

狡啮有些烦躁,走出医疗室,找了个没有烟雾报警器的角落点了根烟。烟草的味道让头脑和心情都冷静了一些。夹着烟,狡啮思考着夜星最近的变化。

旁边有个慵懒的女声响起:“借个火。”一支细长的女士烟递了过来。

狡啮叼着烟,从内兜里掏出打火机,“啪”得打出火苗。

唐之杜凑过去点燃了香烟,深吸一口,吐出烟雾。

两人默契地沉默着,抽完烟后,又等身上的烟味散掉一些才返回医疗室。

夜星照旧平静地躺在床上。

六合冢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夜星,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之杜最后过了一遍检测数据,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情况,眉头轻颤:“除了脑电波的异常,没有任何生理性的损伤或病变,无原因昏迷。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自己才疏学浅,等明天他如果还没有醒的话,发报告给千叶医生吧。我没办法处理。”无奈承认了这个事实,唐之杜聊胜于无地挂了一袋营养液,和六合冢一起走了。

刚刚在医疗室里躺了好几天的狡啮嫌恶地看着熟悉的白色环境,听着夜星不够缓长的呼吸声,心中一动。回宿舍的路上,狡啮停在了写着“杂贺夜星”的门前,伸出左手。

“一等权限,访问请求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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