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元也在打排球,所以自认为会是小排球终身厨。墙头多,产出少,求评论,求捉虫。

[PP同人]Versus(对抗)89终章

杂贺家的救援没多久就到了。为首的是一位中年女性,自称杂贺家的女管家,带着十几号人马和数不清的多隆开始展开治疗,以及打扫战场。

常守朱的伤势是最轻的,诺那塔那里被射钉枪打中后在局里接受过全面的治疗,需要时间恢复罢了。

安雅也保持着意识清醒,但双手双臂严重肌肉撕裂,疼得整张小脸上全是冷汗,守在夜星旁边倔强地不肯发出声音的样子让小朱心疼又感动。还是加百列确认了女管家的身份,小女孩才放松了警惕。

狡啮是最后一个被救治的。和双腿粉碎性骨折全身多处骨折的华裔青年,三根肋骨断裂其中一根插入肺叶的安琪拉,腹腔受外力重击多处脏器受损的维卡拉,休克致使多器官衰竭的夜星比起来,狡啮的脚踝粉碎性骨折确实不算什么。

一般人看到机场尸横遍野估计早就吓傻了,但女管家只是脸色苍白,行动上有条不紊地指挥多隆搬运尸体,清扫地面的血迹。医护人员在把伤员救治到可以搬动后,把人转移到移动担架上。被某个强大AI征用了的义体,原本的敌人,现在的守卫,他看向了小朱。加百列打开手臂,做出“请”的动作。

小朱跟上载着狡啮的队伍,登上了杂贺家的车队。

车子开得风驰电掣,车里忙得人仰马翻。小朱缩在角落里,看手腕上通讯终端的推送:

政府发布《军事管制蓝皮书》

政府发布“禁止市民前往仁粧医院以及附近地区”的禁止令,请已经在仁粧的医护人员、病患、学生与教职人员听从军方人员指挥

头盔事件专案调查组紧急成立,请知情者踊跃举报

数十罪犯在逃,请市民注意警惕

…………

所有的社交平台全部禁言、自媒体禁言、新闻媒体禁言,政府是唯一的公共消息发布者。很聪明的是,消息更新的很快,指向性很强,对现在的情况帮助也很大。当一片混乱中,提供了安全和秩序的势力发出了唯一的声音,大部分人会下意识地遵照指示去执行。这是社会性的必然。

小朱关掉了新闻界面,按掉了宜野座的通话请求然后拉黑了他。

年轻的监视官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抱着头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这样。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根本上的改变,可是又似乎看上去没有丝毫变化。

四十多岁的女管家坐在她旁边,半点儿和她搭话的意思都没有。

有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人。

小朱的另一边多了一个年轻女性的身影。褐色卷发,绿色眼睛,混血的漂亮面孔,上身穿着一件字母印花白色连帽衫,下身一条修身牛仔裤,脚踩一双厚底小白鞋。一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如果不是小朱能从那张脸上看出加百列的轮廓的话,一定会这样以为的。

用着美少女形象的AI投影站起来,面对匆匆赶来医院的两人。

小朱不情愿地听了一耳朵,概括起来就是,反西比拉集团在西比拉这个最大敌人被打倒后面临着极大的内斗风险,夜星昏迷不醒的时间越长,危险越大。加百列和广宏集团虽然是夜星的基本盘,但军/方的盟友可是掌握着武力的,不要给他们动歪脑筋的空间比较好。

陆陆续续有人来,有人走。视频会议,电话会议,医院走廊好像什么繁忙的办公区。女管家本来就是夜星的人也就算了,连常守朱这个监视官加百列也没有回避的意思。

女孩的脸上是不加掩盖的憔悴,眼睛发涩,脑袋发涨,理智的堡垒岌岌可危:“你是在卖弄你的能力吗?显得你比西比拉优秀?”

美少女无辜地眨眼,疑惑地歪了歪头:“常守小姐太累了,休息一下吧。狡啮桑的手术我会盯着的。”说完,给女管家使了个眼色。

常守朱后颈挨了一手刀昏迷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现在的AI已经处事那么灵活了吗?

她是晚餐的时候被狡啮唤醒的,脖子仍然很痛,转起来能听到骨头嘎啦嘎啦的轻响。狡啮的脚踝已经被妥善处理过,加上之前和头盔男战斗受的外伤,主要需要的是修养的时间。病房的环境、设备、多隆服务都是一流的,晚饭好吃到让人印象深刻,医生和护士每一个都专业又亲切。上网一查,这家医院在东京仅次于仁粧,是私立的top1,以昂贵的医药费和堪称享受的服务闻名。能顶着西比拉缩小贫富差距的努力,在属于公共服务的医疗方面拉开差距,可见这家医院深厚的背景。

唯一的问题是,无法向外传递消息。报平安的消息之外,任何包含了两人所在地,所处环境,周边人员的情报都会发送失败。很明显超级AI在干预他们的这种行为。尝试过两次后,狡啮和小朱就很识趣地放弃了,连宜野座打进来的电话也继续任其在黑名单里闪烁。不过,外界的情况是可以通过公共新闻获取的。

“鉴于佩戴头盔的显著特征,多隆将把所有头部覆盖率达到20%的遮盖物视作头盔,无条件逮捕戴头盔的市民并羁押三十天。”

“由于范围广泛的精神污染,军事管制下的东京不再使用色相和PP值为管理标准,请所有市民保持镇静,服从政府新闻的指导。”

“除指定公共避难所,禁止十人以上市民群聚。指定地点列表如下……”

“企业与机构在保证内部秩序的情况下,可以向政府申请集体行动状态。”

“市民在家中如遇到危险情况,可以前往公共场所寻找国防多隆。国防多隆会将潜在受害者和潜在加害者一同羁押至指定避难所。”

…………

常守朱离开病房,在医院里转了转。

安琪拉和华裔青年相继结束了手术,转入病房。鲍里斯也从麻醉状态中醒了过来,等待着维卡拉的抢救结束。杂贺夜星的病情据说非常严重,病危通知书已经是第三次从抢救室里递出来,女管家签名的手抖得要用左手按住。

抢救室的门口蹲着一团白色的人影,是拉上了帽子的美少女。她抱膝而坐,头搁在双腿之间,盯着抢救室的大门,目光似乎要穿透障碍看到里面的病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

混血少女的声音非常清脆好听:“在等夜星的手术结束。”

“可是你的投影仪会绊倒进出的医生。”

绿色的大眼睛终于看向小朱,半晌,女管家过来拾起了那三枚投影仪器球,放到走廊的椅子上。

“浅野小姐也去休息吧。你守了一天也很累了。”

女管家恭顺地答应:“好的,那拜托您了,月咲小姐①。”

“那之后如果还需要签病危通知书呢?”

管家浅野的脚步稍一停顿,最后不舍地望了一眼抢救室,还是离开了。

小朱在虚拟形象旁边枯坐了一个多小时,意图交流又无话可说。等来了一个她以为不会在这种场合这种立场下见到的人,她中学时的新垣老师。

“常守朱小姐,希望你还记得我,我教过你的中学历史。”

“我代表广宏集团来,能否借一步说话?”

“我看得出来你有很多疑惑,请问吧,我会尽力解答的。”

“关系?听过杂贺律人的公共课算不算?哈哈,开玩笑的,说实话我和夜星是在东应大学的旧地下书库认识的。之后我有为夜星代笔,不过像我这样的刀笔吏,他应该还有很多。”

“是的。我认为是西比拉已经成为了当今社会亟待解决的问题。她作为管理者却染指公民的个体身份,这是违反教条的严重逆反行为,你难道不害怕哪天醒来生活变成了《楚门的世界》吗?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比喻不是嘛,像你这样年纪的孩子应该没看过这部电影了。”

“你所说的西比拉的优点,我很赞同。别这么惊讶,我真的很赞同。曾经是家庭主妇的山田可奈子离婚之后,是西比拉系统为她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让她可以体面地生活。冈村和佳菜连续两个月高强度工作,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没有告诉任何人,是西比拉系统发现了她的深度抑郁情绪②,及时治疗,免于更严重的后果。高田佳夫被同居男友家暴,逃到街上立刻被色相系统检测到,外力介入后得以分开。山本幸治发现妻子出轨,是西比拉阻止了一起激情杀人,一尸两命。这一桩桩一件件我还能说很多,都是西比拉为这座城市做出的贡献。但是孩子,你要明白,举出这些例子的是我,不是你。了解敌人都做不到的话,我们搞什么政//变?而你,维护西比拉的话,又是因为什么呢?你不了解她的恶,甚至也不了解她的善。你只是朦朦胧胧地觉得西比拉是好的,是可以信赖的,是法律的具象化,是秩序的实体。但是这不叫了解,这叫习惯。你同样习惯了呼吸,而空气的组成成分是你学习之后才知道的。你习惯了西比拉的统治,但没有学习过西比拉是怎样运作这座城市这个国家的。直白地说,你远未够格评价西比拉③,更不要说比较西比拉和加百列。”

“常守小姐,请不要沮丧。我今天来说这番话不是为了打击你。想听听我的建议吗?首先,学习,不断地学习,想要看明白西比拉和加百列的统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要成体系地建立更理想更美好的世界更是千难万险艰苦卓绝,唯有不断地学习能帮助你走下去。其次,向上爬,获得更多的权力更高的地位,高位的视野和思维与低位是不同的,每上一层,你需要学习和思考的都会成倍增加,对整个体系都会产生新的理解。当你爬上顶峰,才能指点江山,增加什么,舍弃什么,改变什么。最后,传播你的思想,成体系地,找到或者培养和你志同道合的人,抱着‘我踩着前人尸体前进,让后人踩着我的尸体前进’的觉悟,去改造这个世界,把它变得更美好,或更糟,都不错,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全新的故事了。”

“宵禁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要赶紧回家。希望还能见到你,再见。”

小朱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天还是早早地醒了,似乎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

医院迟迟没有送来特制的营养餐,小朱点单的那份普通早餐也没有动静。小朱走到门边发现房门被锁定了。

两人都有不好的预感。狡啮皱眉:“看看新闻推送。”

“大量头盔持有者被捕,据不完全统计,截止昨日晚6点,数量已经达到847人。头盔收集数量已达到1194个。确认其中1073个是能屏蔽西比拉系统的犯罪头盔。”

“逃逸罪犯已有19人被捕,请市民继续注意以下逃犯的相貌,积极举报。”

“仁粧医院的灾情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但军队依旧在维持秩序,请前往就医的市民们注意遵守引导。”

…………

“恐怕是,”小朱攥紧了狡啮床上的被单,“军方来逼宫了。”

狡啮覆上女孩的手:“……夜星……”经历过昨天一场恶战之后,两人的语言能力默契地同时退化,半天也只说出一个名字,仿佛其余尽在不言中。

不超过两个小时,没有大动静,门锁开了,早餐送来了,夜星也醒了,他们被通知可以离开这里了。

 

八天后

“经过全国范围内为期九天的搜查,可屏蔽西比拉测定的头盔已确认全部回收销毁,从今晚六点起解除军/事/管/制/状态。”

“据统计,在混乱期间,全国范围内,死亡人数4911,受轻伤以上人数57232,精神污染不计其数,直接与间接经济损失达到五万亿日元。社会秩序目前仍没有完全恢复。”

“总理大臣提交的,废止《西比拉保密法》的议案获得国会简单多数通过。计算机专家团队已经组建完毕,将于明天展开对西比拉系统的调查和检测。专家名单如下:菅原雪男(三和电信信号传输部门首席工程师),禾田凛(广宏科技软件设计师)……”

“厚生省公/安/局局长禾生壤宗引咎辞职。现在由原警备部部长高仓望暂代局长一职,原刑事一科监视官宜野座伸元与原刑事二科监视官青柳璃彩暂任副局长一职。正式任命将在一个月后由厚生省下达。”

“西园寺前往仁粧医院,慰问混乱期间受伤的市民,就政/府/管理失当之处,代表全体公职人员向民众谢罪。”

“东沢生物科技的第一大股东,东金朔夜意外身亡后,没有发现遗嘱。其远亲就是否应该收归国有,与政/府对簿公堂。”

“失事航班EK1804的黑匣子已被成功找到,数据解读还需要至少两周。之后将与航班JL759,NH926的调查结果交叉比对。”

“多名政/府/要/员在暴/乱中身亡。西园寺临时内阁民调支持率超过70%,她的上位是力挽狂澜的时势造英雄,还是阴谋得逞的暗处真小人?”

“关于犯罪系数体系的可靠性与改进的必要,东应学院社会学教授的看法与剖析。”

“暴/乱时番御区的秩序稳如磐石?外国居民代表的发言揭露真相。”

安雅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连忙收起了手机,朝坐在轮椅上的夜星露出了笑容。

夜星一指戳进她的酒窝里:“刚刚在看什么?”

“手机上推送的新闻。”

“Anja有什么想评论的吗?”

“很多事被掩盖了,这是Seb在保护自己吗?”

夜星又想去戳女孩的酒窝,看到她不赞同的眼神,收了回来:“算是吧,Anja,你很敏锐,不愧是Bayer家的孩子。”

安琪拉同样坐着轮椅,医院再舒适也不是修养的好地方,回家也能接受最好的治疗的话还是回家好。

手机震动,夜星掏出来看了一眼:“在货轮大成号上发现并击毙杂贺贤己,尸体已处理。”

母女俩在讨论回家吃什么的问题。本宅的厨师们好多年没有正经服务对象,恨不得一天八顿给这三人换着花样吃,每餐的菜单不仅发得早,还有详细的配图介绍,惹人口水。

“我还要去公/安/局处理一些东西,然后去公司,晚上大概能在饭前回来。”夜星和他们交代了自己的行程,目送他们上车回家。

公/安/局里没什么人,要么在外面忙着维持秩序,要么在调查暴/乱/期间比较严重的案件。夜星带着搬家多隆到自己宿舍门口,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离职报告和下面宜野座的签名,笑了。

除了钢琴、花草、电脑和一些私人物品,其余生活用品就地销毁。没有投影装饰的空旷房间里,重新粉刷的墙壁,上新漆的木地板,格式化后的管家AI,消除了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往事一笔勾销。

广宏大厦里,所有人在工作之余讨论的只有两个话题。第一个是“神秘的董事长近日莅临”,第二个是“最新研究成果超级AI加百列能否替代西比拉”。董事长稍一露脸就在员工中引发了轰动,无他,太年轻也太好看了。在巴尔萨泽的帮助下,夜星在公司里转了几圈就赢得众人的好感。在知道提前预判出动乱形势并警告董事会的就是眼前这位年轻的董事长后,所有人的好感度直接被刷爆。对他有所顾虑的中高层听到他不会过多插手公司管理之后也表示满意。只有顶层的老狐狸们明白,以他的年纪坐着他父亲才坐得住的位置,是一尊什么样的大神。反正加百列出世,广宏几十年的荣光是少不了,个个慈眉善目得和邻家爷爷一样。

夜星结束一天的工作,坐在车里开始安排杂贺让二和屠的葬礼事宜。车窗外华灯初上,下着一点小雨。

马路上一队亮着警灯的多隆灵巧地从车流的缝隙中穿梭而过。路边的商务楼外墙上挂着色彩鲜艳的广告牌,内容是STN旗下某个正当红的年轻男孩的硬照。空中的高架路上车流更大,没有艳丽的色彩,清一色的黑灰涂装,远远看上去正应了那句“钢铁洪流”。警用直升机在城市上空巡逻。诺那塔依旧耸立在最高处,俯视着底下芸芸众生。




 

  1. 如果还有人记得的话,月咲是夜星未能顺利诞生的妹妹的名字。
  2. 抑郁情绪和抑郁症不是一回事。简单解释就是,不用加班,变美变聪明变有钱,无病无灾,人人都爱我,生活顺遂心想事成可以让大部分人的抑郁情绪缓解,而抑郁症则是“以上这些到底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3. 这句话不仅给小朱,也给我本人和读者们,政治是非常复杂的,我们作为底层都是盲人摸象。在开始写作这篇同人文的时候,野心勃勃地想要拓展世界观,越写越感受到自己的无知,社会形态啊体制啊什么的,对我一个理科生来说真的难上天了,写不动,实在写不动。


评论 ( 4 )
热度 ( 10 )

© 长醉未醒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