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元也在打排球,所以自认为会是小排球终身厨。墙头多,产出少,求评论,求捉虫。

[PP同人]Versus(对抗)66真相

取出来的大脑被浸入营养液中,黄色的生理液体中冒出几个小气泡。烈空仔细地将信号线有条不紊地插上,开启了维生循环系统,满意地盖上顶盖。箱子“滴滴”了两声,电子锁锁好的声音。

“那么,”烈空脱下手套甩进垃圾桶里,坐入沙发,双手交叉置于膝头,好整以暇地问,“如你所愿,我们来聊聊西比拉系统。想知道什么?”

“你似乎知道很多。那请你从头讲一讲。”

烈空嘴角牵动了一下:“你问,我答。”

“西比拉系统是怎么被开发出来的?”

“哎,”烈空无奈道,“第三次机会。好好提问。”

白发青年低头沉思片刻:“西比拉既然是大脑的集合体,就不可能像宣传所说,是由人工智能之父佐久间智伊开发的,而是一个更大型的项目。这个项目是政府立项的吗?”

“正确的提问。”烈空站起来走到办公桌边,拿起那把放在桌上的支配者,将其上一个荧光蓝的标志展示在槙岛面前。在明白西比拉的本体是什么之后,这个标志的意味显得无比清晰——隔开的左右半脑俯视图。“如果你有注意到的话,公安局的标志是双蛇杖的变体——两条蛇缠绕着天平的长杆。天平象征公正和法治,用这个不奇怪。但是蛇杖是医学和药学的象征,为什么会体现在标志上,你想过没有?”

这个由政/府主推的项目从未以西比拉的名字命名过任何一个环节。

六十年前,医学发展达到瓶颈期,一个医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学习理论知识,平均三十岁才能毕业;四十岁刚刚能独立诊断;五十岁医术成熟,而这个时候医生的健康状况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六七十岁的时候固然积累了大量临床经验,但身体机能的衰退开始让他们在手术中力不从心。当时,义体技术也在开发中,人造器官治疗了病痛,延长了寿命。有人提出了,仅将具有思考记忆功能且理论上寿命较久的组织器官——脑,保留下来并加以整合,配合高精度高操作性的义体对病患进行治疗,及进行科研活动。这个项目中包括但不限于脑科学、神经学、心理学、医疗管理、信息技术、人工智能等各方面的专家,核心团队人数就超过了二十人。而这个项目的最终成果——阿斯克勒庇俄斯,现位于仁粧医院的超智能医疗诊断系统,同样是大脑的集合体,不过其中的脑来自于医生临终的自愿捐献。

阿斯克勒庇俄斯,槙岛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希腊神话中,太阳神阿波罗之子,医疗之神,蛇杖的持有者。和西比拉这个神话中的女预言家果然是一脉相承的起名风格。

“西比拉只是阿斯克勒庇俄斯项目的一个副产品吗?那究竟是谁把它推到了统治日本的这个位置上呢?”

烈空微笑:“你开始抓住问题的关键了。”

“西比拉系统2089年才开始介入司法领域,能力判定、职业推荐、相性适配更是之后才开发的功能。从建立之初就一直承担着的主要是城市运营和国防系统的工作。后者才是西比拉的本职。为了给三战那屎一样的军政系统擦屁股。”

槙岛在心里吐槽烈空居然也会说那么粗鲁的句子的同时,对“屎一样的军政系统”这个评价没有赞同之外的态度。

“当一个组织管理军事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会参与政治。晚几年,西比拉在获得了一定的政府决策权后,干得也算漂亮,至少比内阁里那群智商只够到平均线的家伙们强多了。你对西比拉的不满,以2089年为节点,都是在那之后获得的权力。她开始强势侵入公民的各项权利,并试图干预所有人的思想。”

槙岛点头:“正是如此。好似破解了人类灵魂的秘密,居然以生理体征数据为判断,裁决是否有犯罪可能,这也和1984的思想犯没有区别了。”

烈空低头看自己修长白皙的双手,抬头笑问:“别回避啊,对2089年之前的西比拉没什么不满吗?”

槙岛语塞。

三战后日本仰赖西比拉系统的一系列政策恢复经济,重建家园;哪怕有媒体的夸大之词,实际成果也是无法漠视的。

“谁把西比拉推上最高统治者的这个问题应该换个问法:西比拉的权力被谁不加节制地放大了。”亚麻色卷发的青年抓一把自己披散的头发,盯着指缝里落下来的头发抛出又一个问题,“提问,生物体的本能是什么?”

“生存和繁衍。”白发青年看着烈空把头发吹落,补充了一句,“对于现在的西比拉而言,繁衍不再必要了。生存的延续是新的年轻的机能更优秀的大脑。”

槙岛瞬间明白了很多。

金字塔尖就那么大的地方,西比拉的权力膨胀,就必然有人的权力被削弱。而谁会放任这种膨胀?那些不在西比拉之中,却知道自己会成为西比拉一员的人。这又引发出新的问题,有多少人知道西比拉的本体,以及这个系统的遴选规则呢?

“阿斯克勒庇俄斯项目很重要,正因为这个项目挡在前面,才把西比拉的很多问题隐藏了起来。而前者由于高度的透明性,并不存在西比拉的种种问题。整个日本医疗系统的医护人员都知道医神系统的存在,对普通患者,不会刻意宣传也不会刻意隐瞒,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少。但知道女巫同样是由脑子组成的人不超过13个。最初参与了西比拉建成的所有人,不是死了就是脑子已经在诺那塔里了……”

“13人。真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啊。其中就包括你。”

“准确来说,夜星是。我不算。”

“为什么会留下13个知情人呢?对保守秘密,13的人数还是太多了。”

烈空似乎感到头痛,拇指按上太阳穴转着圈。

“让我猜一猜,这13个人是西比拉建立之初,给它戴上的枷锁。女巫毕竟是没有自己的实体的,它的力量来源于信息,作用于信息,也仅限于信息。如果它想要干预现实世界,那至少需要一具义体,或者多隆,比如支配者。就如同那个维生箱里的脑子一样,就算每秒钟进行一兆次计算,没有实体,你对他做什么他都无力阻止。外界想要关停西比拉,西比拉也什么都不能做。”槙岛顿了一下,想看看烈空的反应,但他还是闭着眼按揉着太阳穴,他只能自己继续了下去,“而这13人,能让女预言家变成一堆在玻璃缸里冒泡泡的无害的脑子。”

尾音落下,沉默蔓延在医疗室里。

烈空的手落了留下来,仍未睁开眼,脸上的表情是舒缓而安适的。他不说话,槙岛感到不可思议地也不敢开口,现在的情况是,槙岛在这个人面前抢不到主导权,这个发现让他觉得新鲜又不爽。

“你很聪明,”烈空直起身,睁开了碧绿的双眼,笑道,“我一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但夜星不喜欢知道的太多的人。问答环节到此为止。我需要你活着替我给他传话。”

白发青年任由对方那双能扭断自己脖子的手搭上肩膀,凑到他耳边说出了那句包含隐喻的短句:“今日以荆棘作冠,为吾爱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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