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元也在打排球,所以自认为会是小排球终身厨。墙头多,产出少,求评论,求捉虫。

[PP同人]Versus(对抗)59心理曲线

  • PP值升高预警



2109年5月,松山矫正所。

“杂贺老师。”狡啮看到矫正所门口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上去打招呼。

“嗯。”戴着眼镜的杂贺让二冷淡地点了点头,情绪不佳的样子。

“我把申请成为执行官的文件带来了。西比拉系统已经审核过,适性B+,夜星签字后即刻生效,他就可以出来了。”

“哦。”随即反应过来这样的回答实在失礼,杂贺轻拍狡啮的肩头,表示亲近,“多谢你的帮助。还好有你在。”

狡啮略微感到不好意思,其实关键是西比拉的审核,自己只是走了点流程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两人走进建筑,整体白色设计除了清洁之外,给人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狡啮觉得自己都快得雪盲症了。

“A0621的两位访客,请戴好这两枚胸牌跟我来。”护士小姐外貌投影的多隆引导着两个人在看上去难以分辨的走廊和房间里穿过。

“6月21日是夜星的生日吧?这样编号的话不会和别人撞吗?”狡啮估算了大概的建筑面积,知道这里的人真的不少。

杂贺的嗓音满满都是不快:“只有重点观察对象的编号以字母开始。”

“重点观察对象……”狡啮站在一面单向透视玻璃前,明白了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夜星坐在椅子上,穿着单薄的淡绿色病号服,头戴式演示器遮住了头部。不用是这一行的行家,狡啮看着那么多细导线连在装置上也知道那些都是脑电波读取探针。手腕、肘部和脚踝都用宽皮带束缚着。狡啮咬牙,只有被认为有强攻击性行为的病人才会被那么严格的束缚起来。夜星的情况不需要这些束具的。

房间里站着年纪看上去和杂贺差不多大的男人,还有一个助理多隆。房间的其中一面白墙上投影着夜星的各项数据,心理曲线作为最重要的指标和Psycho Pass数值一同占据了中间的大片面积。穿着白色罩袍的男人大概发出了什么指令,助理多隆在平板上划动着。

稳定在90上下的Psycho Pass开始升高,心率、呼吸、血压也在同步升高,心理曲线波动得厉害。而且随着时间过去,Psycho Pass的增长速度开始越来越快,几项生命体征都逼近临界值。夜星没被遮挡的下半张脸上,狡啮看到了尖叫的动作却听不到声音。夜星在挣扎。多隆在那人的示意下给夜星的颈部也上了一道皮带扣。大起大落的曲线和尖锐的峰谷刺痛了狡啮的双眼,就算是身心健康的人都要被这么刺激出精神病来了!他看向杂贺,年长者的表情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但是眼睛里可以看得到酝酿中的风暴。

“夜星他,是个过度共情者。”

“共情……是指……认知别人正在经历的情绪的能力?”

“亏你还记得标准答案啊。”杂贺闭眼又睁开,“理解他人的情绪和行为是镜像神经元的一项重要功能,这种神经元在人类婴儿时期的时候数量最多,以帮助更快地模仿和学习以融入社会,随着年龄增长数量会大幅下降。”

“夜星没有,对吗?”

“他的智力水平发展的很迅速,但是自我边界的成长并没有与之匹配。非常敏感和神经质,对于他人的反应敏锐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很容易代入他人的角色。有一次我下课了把教材带回了本宅,他恰好看到,杀人犯透过夜星的眼睛看着我的情景我永远忘不了。我既震惊,又好奇。一边痛心着,一边我心理学专家的身份有的时候甚至会压过他的叔父的心态,想要观察和研究他作为一个过度共情者的心理状态。为此,在我父母过世前,除了例行的家庭聚会,我很少去本宅,只通过文字进行有限的交流。对他函授心理学,从七岁开始①。我没有修过儿童心理学,但是没有其他办法,他的情况,我不敢把他领到随便哪个朋友的诊所进行咨询。他们的职业好奇只会毁掉他。我父亲把他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密切关注着,在有限的社交圈子里进行人际交往,直到他过世。监护权移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很惊讶,他正常了很多,不再轻易受他人情绪感染了。他甚至会主动到我书房里找犯罪心理学的书看,运用他仍然超乎常人的共情能力去解读犯罪者的心理。即使跳下深渊,他也能自己爬出来,只要割舍一部分自己留在深渊里……”

杂贺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平复了一下情绪,却让按在玻璃上的手掌泄露了愤怒:“但他的生理基础如此,就算后天学习克服,就算有第二人格分担,长时间的视觉刺激还是会让他崩溃的!”

让人煎熬的二十分钟过去,门开了。

之前被关在室内的尖叫声立刻震动了两人的鼓膜。

走出来的中年人中等身高,体型精瘦,和蔼地打着招呼:“哎呀呀,一个没注意过了时间呢。你们来探视A0621吗?杂贺教?授?”

听了那不阴不阳的语调,狡啮有点控制不住火气。

杂贺刚才的私人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淡定地看他一眼:“你先去看看夜星。我和老朋友叙叙旧。”

“真是荣幸啊,我三船大辅也会被杂贺让二称为朋友呢。”

狡啮从两人之间穿过,表达了自己对三船医生的不满,快步走进了房间。

除了数据投影,满是白色的房间里,夜星脸上的鼻血格外显眼,狡啮冲上去解开几处皮带。除了颈部,六处关节沿着皮带覆盖的边缘都是青紫,反反复复挫伤形成的皮下淤血。奇怪的是,刚刚还在挣扎的夜星奋力离开座椅后连保持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喂,你振作一点啊,夜星!你怎么了?!”

“肌……肌肉……松弛……剂……”

狡啮把带着的文件拿出来,塞给夜星一只签字笔:“你现在就签,即刻生效的文件,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签字笔从手中滑落,体型明显消瘦了的青年闭上眼,问道:“你带支配者来了吗?”

“没有。你签不了吗?这药效多久才褪?”

“你走吧。”

“什么?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可以等你肌肉松弛剂代谢掉了再签,西比拉审核通过了,你可以不用在这里受罪了。”

“没有支配者,我不会走的。”

“你!”

狡啮没有注意到,那缓缓淡出的投影上显示着的,突然变得平滑稳定的心理曲线和超过四百的PP值。只是对夜星的任性感到无法理解。

中老年组那边也结束了不愉快的谈话,看三船那扭曲的脸,起码杂贺没落下风。

“他不走吗?”

“嗯。一定要我带支配者来。”

杂贺转身就走:“哦,那改日再来。”

三船不甘心地冲着他的背影说:“你说是不是斯德哥尔摩了呢?”

杂贺脚步都不带停的:“贤明的判断!老师听到了要从棺材里蹦起来为你鼓掌了。”

一旁的狡啮尴尬地跟着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到不少?”

“呃……”夜星实验结束被打了药剂之后没力气尖叫了,狡啮能清楚地听到门外的声音,简而言之的话,就是三船嘲讽杂贺没了万能哥哥的庇护,连哥哥的儿子都只能被送进矫正所被他当作实验对象……以及强烈的嫉妒,老师的看重,同学中的人缘,学术地位,显赫的家世……

杂贺长呼出一口气,双手插进风衣的口袋里:“其实我都不记得他是我的同学啊。”

狡啮顿了顿脚步,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然他描述我哥哥雅一的地方确实很像他,可能真的和我一起学习过,但是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名字也不熟悉,没有在论文里看到过。”

黑发的监视官知道为什么三船那么扭曲了,就算性格孤傲不擅社交,杂贺老师目中无人的程度也真是非同一般啊。所以他只靠身高压制、死人脸和轻蔑的眼神就让三船气得半死了吗?

“真可怜啊。”

“真可怜啊。”

两人有默契地同时叹息了一句,扭头相视而笑。

“明天我会带支配者来的。”

“好,麻烦你了。”杂贺钻进车里,司机关好车门,朝狡啮欠身后,开车绝尘而去。

不知道是三船放弃了昨天的戏码还是腰后塞着支配者真的不一样,狡啮和杂贺这次顺利地在接待室见到了夜星,或者,叫烈空更合适。仍然穿着病号服的他从容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在得到了狡啮带来了支配者的回答后,又沉默地闭上了眼。虽然安静,但看起来精神状态远比夜星稳定得多。姿态看起来不像这里的病人,倒像是在自己家客厅的主人一般。

三船挂着假笑进来了,请两人坐下。两人谁都没应和。

各方签字,走完最后的程序,没再多说一个字。接待室里安静得可怕。

“杂贺雅一生前的容貌享有‘神の辉’的美名,我这张脸继承得不多但也不算太差吧?”

狡啮的眉头皱紧,眼神瞄向杂贺,他神情严肃但默不作声。

“来自日耳曼人的血统,身材也很好,苗条而健美。”

“往上几代联姻都是出身富贵的美人,这具身体在外观上已经达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

“你享用得满意吗?”

监视官立刻听明白了其中含义,脸色剧变,手下意识地朝背后探去。

三船冷静地笑了:“你在说什么呢?”

“性/交易而已,大家各取所需。我很感激三船医生没有给我用氯丙咪嗪,毕竟导致性障碍的可能性太高了,影响你的兴致,还可能诱发我癫痫。”

中年男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病号服里的青年,他的口吻是那么淡然,神情那么镇静,好像那不是屈辱,倒真的是你情我愿的正常交易一样。

“聚麀②之事,我做过比那更疯狂的,我并不在意。”

黑发青年的手已经握住了支配者的手柄,最后一丝理智还在勉力支撑着没有立刻拔出来指着三船

“但是,录像不能留下来。”

“杂贺雅一毁在那些偷录的视频上,我不会重蹈覆辙。”

“能把那些还给我吗?”

纤长消瘦的手臂伸向三船,似乎索要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支配者张开了她不详的翅膀,装甲板后移,露出致死模式下,青绿色的獠牙:“犯罪系数﹒三零四﹒执行对象……”

鲜血、脑浆、骨渣。

狡啮愤怒到狰狞的脸孔映入碧绿的眼眸中。

烈空垂眸看着三船的尸体,平淡说道: “这致死模式的死法,视觉效果真是惊人。死的很快,应该没什么痛苦吧。”

“夜星!”

脱离少年人行列未久的卷发青年认真地和狡啮对视:“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不过是被人强/奸了而已。我既没有死,也没有生病。我活下来了,在这个随便一点精神类药物就可以要了我的命的地方。我没有输。性命、声望、名誉,失去了所有,是三船大辅输了。你的怜悯留给他比较合适。”

冷静。冷漠。冷血。

并不是他的表情给人这种感觉,甚至可以说他的表情柔和又自然,而是他的情绪,他根本没有对眼前的事物产生情绪上的反应,他不在乎,一丁点都不,不论是被强/奸,还是强/奸自己的人死在眼前,他真的不在乎。狡啮觉得自己眼前站着的根本不是夜星,是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别的什么人。一个外星人。

“叔父,你有带支票簿吧?”

杂贺夜星的名字签的毫不犹豫,他拉开门,让门外的青年进来。

胸牌上的名字是三船修造。

夜星,不,烈空牵着他的手,把手里的支票塞给他:“数字随便填,你知道我要什么的吧?我是商人,我一向公平交易。”

三船修造的声音在颤抖:“父……家父的……医疗事故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杂贺夜星的心理数据,也在事故中丢失了。”

烈空笑了,尖削的下巴第一次呈现出柔和的弧度,好看得惊人:“果然,你从不让我失望。”

“不走吗,狡啮监视官?我们还得去公安局本部报到吧?”

一个小时后,佐佐山被揍了一顿,自己去了医疗室。

一个星期后,夜星和烈空作为不同人格的特征心理曲线被录入公安局系统中,方便随时确认心理状态。

一个月后,松山矫正所的所长被调任。

一年后,三船修造在自家的轿车中自尽,妻儿搬往乡下居住。



①虽然我七岁的时候确实有朦朦胧胧地思考“我为什么能意识到我是我”这种问题了,但是以孩童的认知能力还是很难在这个年纪学习心理学的。如果本文真的可能有年纪偏小的读者的话,请正确认识这是作者给主角开的金手指。如果有心理上或者精神上的任何问题,请往大型正规医院就诊。自学心理学以治愈某种心理问题虽说不是完全不可行,但远远不如专业人士能提供的帮助来得有效和及时。切记切记。

②麀 :原意是母鹿,泛指母兽,聚:共。聚麀是指兽类父子共用一个母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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